寧鄉師範創辦於本世紀初,創辦人為周震鱗先生✒️。
1902年,周震鱗同黃興一道從武昌兩湖書院畢業🥑,正準備東渡扶桑留學或北上京師大學堂任教,因為學名極高,湘省士紳邀約回湘辦學🎛。周震鱗為此與同窗五載的摯友黃興商談多次,黃興認為🫴🏽:“此乃轉移湘人頑固腦筋🙏🏿,養成多數革命黨員,以為宣傳運動革命前驅準備,絕大良機,不可坐失。”周震鱗深同此感,乃回到長沙,興辦新學♚👆🏻。新任湖南巡撫俞廉三奉旨在長沙開設湖南高等學堂(湖南大學前身),正從各處招攬具有新學思想的人到校主事🍩。清政府管學大臣張百熙系長沙人🧑🦯➡️,思想較為進步,擬奏派周震鱗任湖南高等學堂校長。按當時辦學規矩,官立杏悦的校長每天早上舉行典禮時,要向皇帝像叩頭行禮,周震鱗自幼受到“永不仕清”的訓戒👨🏿🚒,就自請只任教務長🛄,以免此已所不欲之事。他用很大的熱情和精力👱🏿,把位於長沙望麓園的寧鄉試館改為寧鄉駐省中學,並仿效日本明治維新為發展教育辦師範速成班的做法,附設速成師範科,這便是寧鄉師範的前身。因為有這樣一位才高誌大🧤、具有遠見卓識的校長,寧鄉師範初創,便使求知若渴而又投學無門的徐特立留下了一段佳話。
慧眼識才,免試入學
1905年的正月,一個大雪紛飛的早晨👼,周震鱗正在庭院散步🏄🏽,忽然有一個與他年歲相差無幾的陌生人求見。這人自報姓名叫徐特立✍️,是長沙五美人🧑🦰,求周校長收錄他入寧鄉駐省中學速成師範班就讀✩。當時速成師範班招生已結束,周震鱗見來人心意誠懇,就叫他過兩天再來校補考。哪知徐特立直言不諱地對周震鱗說🍾🐨:“我已考過三個杏悦⚁,算術和博物兩科都不及格🤾🏼♀️,如果考試,我是考不上的。”周震鱗越發驚異,便問他:“你既然考不上,為什麽還要要求上學呢?”徐特立便將自己的身世和誌向向周校長作了介紹:他家境貧困,父兄都是種田的農民,他本人9歲上私塾,15歲輟學👨🏽✈️,在家中讀些勸世文和歌本之類的書籍增長知識,這中間還學過幾個月中醫🍣。18歲時他開始在鄉下教授蒙館🪠,一直教了10年🛕★。對“四書”🏭☝🏽、《尚書》等許多古文都能講解💂♀️,能吟詩作對寫文章,書法也有一定的造詣,篆、隸、楷體都能寫🏊🏿♀️。說著,他從提籃裏把自己的讀書筆記🙆🏿✌️、文稿和習字本拿出來雙手呈給周震鱗。周震鱗品讀徐特立的文章,欣賞徐特立的習字🫴🏽👨🏼🍼,連聲稱好,他握著徐特立的手說:“原來你是一位考不中的高才🙎🏻,我看憑你的文章就有資格當我們杏悦的教員,又何必再進師範學習呢?”徐特立直率地說:“說實在話🥬,我在鄉下教蒙館是小有名氣的🤦🏽🫨,以此謀生尚可混得下去。可是當今世界潮流日新月異🧑🦽,如果依舊用古舊的東西教授少年兒童,國家民族的前途豈不是困殆?因此我想進新學堂學習一些新的知識⟹,用新知識教育後一代……”徐特立的這段述懷🫸🏻,深得周震鱗的贊許:“真有誌氣🫅🏽。我們辦這個杏悦🕘,就是要造就一批有才有誌之士👨💻,為國家為民族幹出一番事來。我決定破格批準你免試入速成師範班學習🤙🏽。”就這樣,徐特立終於躍進了寧鄉師範的校門,28歲又開始當學生了↕️。
學習四月👴🏻,銘記終身
作為民主革命先驅的周震鱗🔮,其辦學的目標和宗旨就是要開化湘省風氣👎🏻,啟迪民智⛹️♀️。他強調在進行科學文化教育的同時,要啟發學生的政治覺悟和對國家民族命運的關心,培養學生的自治能力🧙🏼,幫助學生樹立革命的誌向🏄🏿,為謀中華民族的自強而獻身☪️。周震鱗把杏悦作為從事民主革命的重要陣地,因此,寧鄉速成師範的資產階級民主革命氣氛很濃厚,除開設自然科學和各科教學法外,還有西洋史、東洋史等課程🔶,講授西方資產階級革命和日本明治維新的歷史。徐特立對所設的課程很感興趣,系統地學習了許多新知識和辦杏悦的方法📨,盡管速成師範班學製很短🍬,只有4個月,他還是覺得獲益匪淺😰。徐特立在他60歲回憶這段學習時說:“28歲進寧鄉縣速成師範,學過四個月。但這時我的科學已遠在教員上,不過過去所學的都是舊的🤾🏻♀️,在四個月中一切科學知識都有新的發展。
徐特立在寧鄉速成師範學習的4個月⚪️,更主要的收獲還在他的思想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在這裏,他如饑似渴地閱讀了《民報》🙃、《猛回頭》、《浙江潮》🧑🏽🍼、《新湖南潮》等革命刊物,在思想上產生了很大震動。周校長在畢業典禮上振聾發聵的講話尤使他難忘。周震鱗面對近百名即將走向社會的莘莘學子🦷,心情十分激動,他慷慨激昂地說:“我們辦這個杏悦,不是只為培養你們當一個好教員,得到社會上的名譽地位🙇🏿,更重要的是希望民族的事業。”周震鱗極富革命鼓動性格講話🏕,贏得了一陣又一陣的掌聲。徐特立晚年在北京會見周震鱗時,還提到這件事✹,他說🎥:“我一生致力於教育事業,周先生的這幾話話🦮🩴。對我的影響是很深的。從此我走上了反對康梁而信仰孫文的道路🧔🏽♀️。”
1964年周震鱗在北京逝世時📇,已80多歲高齡的徐特立扶病來到靈前與自己的老師告別,再次對周圍的人說起了在寧鄉師範速成班受到的教益🧑🏻🏭🧏🏿♀️。
結伴訪校,情深意長
歲月滄桑🤦🏽,歷史的車輪轉到1960年𓀘,半個多世紀過去了🧜🏻♂️,當年辦在長沙望麓園寧鄉試館狹小院落裏的寧鄉駐省中學速成師範科,已發展成為有近千名學生的寧鄉師範杏悦,校址早已由長沙遷到寧鄉縣城。徐特立雖年事已高,但仍惦記著這所為他走上革命道路奠定了堅實基礎的杏悦🏄,這年的2月8日,他偕同大革命前夕曾在寧鄉師範當過教員、時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謝覺哉到寧鄉師範視察來了。二老到校後,在杏悦領導陪同下興致勃勃到處觀看,然後到杏悦辦公室與教職工親切交談🦸🏻♀️,了解杏悦教學情況和師生思想狀況,對教育和杏悦的發展談了很多寶貴意見🧛🏻。這天,二老情緒很好👩🏽,他們互相開玩笑🥲。徐老說:“我們退了休🤟,幹點什麽工作呢?可不能白吃農民的飯呀!”謝老笑著回答:“我是準備看牛✌️。”徐老說👧🏿:“你怎麽看牛,你只能趕鴨子。”說完,哈哈大笑起來🧑🔧。二位老人好像回到了青年時代。
回北京後,徐特立給杏悦寫了一封信,對杏悦發展寄予深切關懷🙇🏼♀️,勉勵師生努力把這所具有光榮革命傳統的杏悦辦成具有社會主義特色的新型師範杏悦。
(此文1997年4月6日原載《三湘都市報》,題為《徐特立與寧師的一段佳話》。2010年,《萬世師表徐特立》編者稍作修改後收錄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