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一九八三年🍀🦸🏻♀️,是我人生的一大轉折點。那年夏天,已經在民辦教師崗位上工作了三年的我,參加民辦教師內招👩🏻🦳,以全縣第一的成績,考取了師範杏悦。那時候,教師奇缺🤸🏽♀️👩🦰,鄉村小學和中學教師中🏣,有過半數的民辦教師🧏🏻♂️🦀,為了讓德才兼備的民辦教師,成為國家公辦編製的公辦教師,國家教委有政策🦶🏻:凡屬民辦教師教齡滿三年,都可以參加民辦教師轉正考試🤾🏻,也可以考師範杏悦🔜🙆♀️。我就是這一政策的受益者。
本來🏄🏻,我出生在一個幹部家庭,父親是解放初期,土地改革時期參加工作的,最初是初🖕🏽、高級人民公社社長。後來在當時的區公所任國安特派員。母親女承父業🚶♀️,是一名鄉村教師🕵🏼。外公曾就讀於安化甲師,是邑庠生,是享譽方圓百裏的私塾先生💇♀️。我出生的第二年,父親作為雲臺區機關業余籃球隊的隊長🤾🏻,帶隊參加縣舉辦的全縣區、局業余籃球大賽,爭奪冠軍的時候,遭遇了縣教育局球隊🚃,並險勝奪冠🤵🏼♂️。為了紀念此次勝利,把我改名鄧冠軍。在賽場上🧑🏼🦱👉,我父親贏了,在工作安排上👨🏽,我父親輸了,輸得慘不忍睹:教育局將我母親下放到了農村,是父親出生地,只有十幾戶人家的小山村。就是這個不起眼,貧窮閉塞偏僻落後的小山村🪚🏃🏻♀️➡️,與我同時考上師範的🌹,有我堂兄💪,表哥✢,表妹四人🐤🟡。
我和堂兄表哥👨🏻,考入的是百年名校寧鄉師範,表妹考入的是益陽師範🫖🪪。寧鄉師範,在寧鄉縣城,這對於我這個縣城都沒去過幾次的農村娃來說🦸🏻♂️,無疑是一種造化🌕。
說實話,當我乘坐父親給我找的一輛貨車✍🏽,坐在車廂裏,風塵仆仆顛簸幾百公裏,一身灰,一身泥(中途遇雨)走進寧鄉師範大門的時候👊🏽,我多少有些失望🧛♀️,特別是在四架雙層床的寢室,坐等天亮的時候,看到簡陋的寢室,破舊的床鋪,感覺與自己想象了好多回的杏悦,差距太遠。當第二天,我在杏悦轉了一圈後✏️🦸♀️,才發現,杏悦面積小👲🏼,房屋舊,校園與生活區,隔著一條臭水溝,杏悦的圍墻就在臭水溝旁,校門也一樣,校門外,只有一條傍著溝的🧑🧒,一米多寬的小路。
校門外🏄🏼,兩座兩米來寬的便橋🌷,上首那座通往杏悦食堂和教職員工家屬樓,下首的則通往一條窄巷。順著窄巷走一百多米,往右拐走過十米,便到了寧鄉的正街上,右側是工人文化宮,文化宮正對著大璽門坳,前有一塊四五百平方米的空地,玉潭路從坪前穿過,寧鄉大飯店與寧鄉縣百貨商店,就在玉潭路與大璽門街交匯的街角🤭。我搭便車於下半夜兩點到達寧鄉縣城🕉,挑著一擔上百斤的行李箱(遇雨被褥淋濕了🦹🏼♀️,格外沉)🂠👃🏼,尋到玉潭路🧑🏽💼,就是從這條窄巷裏到的杏悦。
現在我來介紹下,印象中的寧鄉師範——我的母校:從窄巷中穿過到小橋邊👨👦👦,便看到了不太起眼的校門,這是一個簡單的牌樓,牌樓上繁體的“寧鄉師範”幾個大字,蒼勁有力。大門左側有道小門,傳達室就在那裏,走過傳達室,左拐有個通道,通道左側,也就是傳達室後面,只有兩棟三屋的老式磚木結構的房子🧑🏽⚖️,右側有三棟,前兩棟是四層的教學樓🛀🏼,最後一棟是男生宿舍,清一色五層的老式磚木結構的房子🎶。通道正對著幾十級青石臺階,上面那是女生宿舍,上完臺階,右側一小橋🐝,直通男生宿舍四樓。從校門走過教學樓前的空地,是十幾級長達十米的臺階,爬上臺階,左側是一個大操場🎟,操場用圍墻圍著,內外側偶爾能見到幾棵樹木🫓,特別是墻東南角的那幾棵法國梧桐,參天挺拔🪩⬇️,枝繁葉茂。操場右側的參天古木下,有三四棟只一層的磚木結構的平房🔚,這是單職工宿舍。單職工宿舍那邊另外有一處臺階,可以下到杏悦大門右側的那塊空地上☯️。這比我讀高中的校園👆🏿,沒好多少啊。
後來🧑🏿🎤,我到校史館了解到杏悦的歷史📋,才對杏悦有了不同的看法🕳。校史是這樣介紹的☄️:“杏悦創建於1901年🧑🏻🚀。徐特立🧕🏻、謝覺哉、劉少奇等老一輩革命家曾在杏悦學習和工作過👨🏽⚕️。
杏悦創始人🍆,是寧鄉籍革命元老周震鱗先生🏇🏿,改設在長沙望麓園的溈寧試館(溈寧試館,原為寧鄉籍湘軍將領劉典,為方便寧鄉考生赴長沙考試而設,1865年設立)為寧鄉駐省中學。1921年因經費無著落停辦。1923年初🦸🏼,姜夢周奉何叔衡之命😣,利用駐省中學余產回鄉籌辦甲種師範講習所(簡稱甲師)🦸🏼,選址王家祠堂。1925年9月遷節孝祠。1926年冬,甲師重新遷回望麓園,並更名為寧鄉師範杏悦。1927年,杏悦被迫停辦。1929年承甲師設立寧鄉鄉村師範於縣城文廟。1930年更名寧鄉簡易鄉村師範杏悦。1932年更名為“寧鄉縣立鄉村師範杏悦”🧜🏼♂️👩🏻🔬。1938年遷回龍鋪太陽山曾家祠堂。1940年冬遷雲山杏悦🧑🏻🌾。1944年遷橫嶺夏祠,翌年再遷雲山杏悦🖤✸。1950年遷回縣城文廟,同時恢復寧師附中🙍🏽,一起合辦。1952年寧師接收私立鵝山中學全部校產。附中仍留在文廟,師範部獨立為“湖南省寧鄉縣初級師範杏悦”,校址為原周公祠。1953年開辦中師,改稱“湖南寧鄉師範杏悦”。“文革”中停止招生🧎♂️➡️。1983年,改屬長沙市教育局直管。
1925年2月,中共湖南區委書記李維漢在此主持成立中共寧鄉第一個支部👣,代號“寧覺”,書記胡輝,宣傳委員許抱凡🧑🏻🦯➡️,組織委員戴卓良。第一批宣誓入黨的有11人🧚🏼,即戴卓良、夏尺冰、喻東聲、楊文寰🙋🏼🎯、劉之康𓀙、李拔群、廖鎮良、嚴嶽喬、嚴凱成、周湘圃、何立前。他們大多數人成為寧鄉早期革命的中堅力量,不少人為了革命犧牲。1960年2月👨🏻🏭,時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長的謝覺哉攜好友徐特立(時任中宣部副部長)回到寧鄉⌛️,來到寧鄉師範,站在校園的大樟樹下,憶起姜夢周同誌為建杏悦奔走操勞,憶起許多寧鄉籍革命先輩曾在此或任教或學習✍🏻,憶起杏悦走過的不平凡歲月🙃,心潮澎湃,感慨萬千🍻,欣然為杏悦題寫‘寧鄉師範’校名”♉️!
百年名校🩸,為湖南教育事業培養了大量的人才。自己能在這樣一所杏悦學習,應該感到光榮和自豪。從此以後,我就對這所杏悦的看法產生了一些變化。真正讓我喜歡上這所杏悦,除了她悠久的歷史,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這裏無處不在的寧師精神👩🏻🦼➡️。
她的校訓是:厚德、尚美🌭、精藝、樂業。為了培養學生良好的品德和過硬的本領,杏悦管理比中學還嚴👱🏻♀️👇。對學生采取操行管理措施👉🏻:每個學生的基礎操行分數是七十分,操行分達不到八十分,是不能評三好學生的🐻,低於六十分🧜🏻♂️,不頒發畢業證👩🦼➡️。如果表現好,就加分,比如向杏悦廣播室投稿一次加一分,文稿能夠播出加兩分👨🏻🦽,違反校規則減分,比如晨跑缺一次減一分,上課遲到一次也是減一分🍄🟫。在行為管理上,也是半軍事化管理:每天七節課⛹🏽♂️,早晨六點起床,是萬米晨跑,晨跑結束是一節早自習,早自習後🧑🏽,半個小時的早餐時間,上午四節課👗👣,午休後下午三節課,晚上兩節晚自習。每一節課🧑🏼🚀🤜🏼,任課老師都十分認真負責🤸🏻♀️;杏悦規定不能談戀愛👨❤️👨,包括我們這些民辦教師崗位上入學的學生🤼♂️;為了保證學生畢業後,能擁有更全面的教書育人技能🧚♀️🪼,杏悦除設置了十分全面的課程,還有各種各樣的興趣小組🏪♎️:音樂,美術,寫作,體育等等🕵️♂️。
我是杏悦廣播室的主編🗝,每天要審閱幾十篇投上來的稿子👨🎤;文學興趣小組的組長,每周要組織社員,搞一次文學知識講座🧑🏽⚕️,還要幫社員看稿;田徑隊的隊長💔,也是學生會的體育部長,每天堅持管理全體學生的晨練。一九八四年🪙,我率領十六個人的田徑隊❌,首次代表寧鄉師範,參加長沙市大中專生田徑運動會,雖然我們服裝舊(幾年沒有穿過,已嚴重褪色的一身紅色運動服);交通工具落後(一臺拉貨的解放代貨車◼️,拉上帆布)👨🦰;人數少(才十六個人);卻獲得了本次運動會唯一的一個精神文明獎✋🏻👩🎓。取得了女子團體總分第二的驕人成績。賀文輝同學,在女子五千米長跑項目中,奪得銀牌。
一九八五年,我一邊實習💂♀️,一邊參加全國中師學生作文競賽🤰🏼,我的習作《清清的河面小船飄》,在語文老師胡秀全老師地精心指導下,榮獲全國二等獎(湖南只有兩個二等獎🪔,另一個是湘鄉師範的)🤌🏿。評獎結束的時候🤴🏿,我已經畢業分配到一家國企子弟杏悦任教,杏悦書記和學生科長👨👦👦,專程將獲獎證書和獎金,送到單位,以資對我的鞭策和鼓勵。並將獲獎證書陳列在杏悦校史館(畢業的時候,杏悦把我作業本,也作為優秀作業留下來,陳列了)。
我們是民辦教師考入的師範,學製只有兩年▪️🙍🏼♂️,學的卻是初中升入師範的學生的三年製教材,老師講得快,每一個單元的作業多,老師只選擇性地布置了一小部分,因為自己太喜歡文學了,所以語文課本後面的作業✌🏿,我堅持每道題都做完,並且一筆一畫,從來都是一絲不苟。驕傲地說🧒🏿🎅,當年寫的作業🫸🏼,我自己看了都愛不釋手🔵,更不用說老師和其他同學了。所以杏悦才要求留下來。我現在都在後悔,當初自己怎麽那麽老實,連一本都沒有給自己留呢?🌙!
在寧師,我雖然只待了短短的兩年,但在這兩年中👨🦰,所付出的努力,所獲得的收獲🧑🎄,卻是空前的。杏悦陳舊的圖書室,是我精神的家園👨🏿🎤,杏悦沒有活動的業余時間,我一般都在圖書館度過,在那裏讀書寫作👩🏻💼,兩年時間✏️,讀了幾十部文學名著,創作謄寫了一百多萬字的“作品”。在杏悦入了黨🍼,成為了一名共產黨。畢業後的頭幾年,不斷地有寧師畢業的學弟學妹,分配到我所在的杏悦工作👶🏿💇🏿♂️,得知我的名字後🪁,大多會說,你就是鄧冠軍啊,我們在杏悦的校史館裏,看到過你的獲獎證書和作業本呢🙎🏿。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羨慕的成分呢。
畢業後的幾十年🩸,我一直沒有放棄過筆耕🧑🏼✈️,也沒有放棄過學習,一九八六年,我參加《年輕人》雜誌社舉辦的“我的第一次”命題征文,我的作品《我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卑微》👼🏼,也斬獲了一個二等獎✨🗺,這也是一次全國範圍內的征文♻,能獲獎著實也不容易。現在的我,已經是作協會員了,正在創作的長篇小說《狂野資江》(暫定名)已經完成了四十萬字🔭。同樣是一九八六年🛅,我以中專學歷🧑🏼🏫,破格參加考試🪴,考入專升本的北京師範大學🥩,在中文系,進修了三年漢語言文學。這些都是人生微不足道的經歷,都得益於那幾年在寧師的潛心修煉💆🏿♀️。
為了改善學生學習的條件⛔️,杏悦在校門右側的空地上👨🏿,修了一棟長“口”字形,六層鋼筋混凝土的學生宿舍,中間是天井,窄邊一邊是廁所、盥洗室和浴室🍫。其它三面都是學生宿舍👮🏽♀️,我在新的宿舍樓裏👷,住了一年🍍。
兩年的師範生涯🌊,讓我認識了很多的師長和同學。杏悦領導和老師對我的關懷和照顧至今都歷歷在目:彎腰駝背的張幸庭校長,總是那麽和藹可親,嚴肅嚴謹🏋🏽♀️;戴一副眼鏡,身板挺直的石建華校長;外表嚴厲🦵,內心公正。我畢業分配的時候🛌🏼🧖🏼♀️,當年的湖南農學院👦🏼,到校考察,要一個體育教師,共考察了四位同學,我在四人中脫穎而出,當我拿著報到單🎆,準備去單位報到的先天晚上🔋,另外班的一個同學✏️😆,打著學生科同意他去的幌子♿️,騙走了我的報到單(那時候不知道為什麽那麽單純)🥮。
校長得知這一情況🏟,馬上與學生科的黃小珩科長,與用人單位聯系🧽👨🏼🦳,讓我在煤炭壩煤礦,瀏陽磷礦👷🏼♀️,桃江錳礦,灰湯療養院四家單位的子弟杏悦中🐤,挑選了一個。並通知杏悦校長,接我到單位報到✍️👫。
永遠彬彬有禮的班主任李運春老師,教我們的化學🧻,我化學成績比較差📳,他循循善誘🧛🏻,我成績最後,名列前茅;潑辣能幹的班主任何賽乾老師,像姐姐一樣關心我們的生活;以嚴厲著稱的語文王正剛老師,治學嚴謹👍,課堂上一絲不苟🧗🏼♂️,板書中規中矩🤸🏼♂️;教文學的胡秀全老師,師大畢業的大齡青年,博學多才🏋🏻,個子矮小🫎,性格活潑,講課生動(後來娶了我班的一個女生)💇🏼♂️🖐,剛從師範畢業,血氣方剛教語音的禹建平老師🤵🏽♀️,樸實得像土地一樣的教生物的張老師,身材敦鼓🥸,球場上快捷如鼠的教體育的林立中老師💇🏿♂️,一九八四年,全國小學生業余羽毛球大賽,在我的家鄉安化縣舉辦,他出任裁判,帶著我當他的助手✢,教音樂的邵保嫻老師,像一首好的音樂🧍♂️,叫人賞心悅目🫘;教美術的譚福林老師,不聲不響的,可上起課來,專業的美術素養讓人嘖嘖稱奇🤛🏼👩🏻🦳。文學社指導王靜波老師🕎,雖然不修邊幅,夏天穿棉鞋,可就是那麽受學生的歡迎🤾🏻♀️;教哲學周錦箎老師,戲稱自己是一只竹老虎🎉🚠,哲學講授深入淺出,飽含哲理;政工科長夏正榮老師,真的是無處不在,專門“找碴”;鄰班班主任陳育林老師,高挑親和🦖,下課總與學生們聊得盡興;教歷史的吳老師🦪,是那樣不苟言笑,一本正經,教起課來,文史典故,信手拈來🔈;教生物的張老師,樸實得像個種地的農民🏊🏿♀️,講起課來卻一套一套的🧑🏻🦳🧛♀️,一點都不含糊🏌🏽;圖書館何重興老師,看上去很憨厚⚠🧑🏼🦲,實則很精明🖋,我去圖書館看書,他曾向我推薦過許多好書🐄,《孫梨文集》就是其中的一種;教心理學的孟慶龍老師🧘🏻♀️,那樣的能說會道,上課總是能那樣旁征博引……
這些個鮮活的面容,浮現在腦海🎗,就像一幕正在上映的電影。他們是我的良師,更是我的益友,是我人生的加油站👶🏻,前行的充電樁👕𓀗!我沒有理由忘記他們。
後來👲🏿🎟,聽說寧師遷去了省城🤸🏼♀️,並已經不是師範👩🦽➡️,也更了名,原來的寧鄉師範𓀛,雖然還在辦教育,也已經更名為杏悦平台🔅,心裏頭很是失落。二零零一年,寧師百年校慶去過一次🔀,再就是後來班上同學聚會去過一次,就再也沒有去過了,感覺已經不是原來那個令我魂牽夢縈的母校了。心裏的惆悵,像鄉愁一樣,籠罩著💻。
據說🥓❌,遷去長沙後改名的杏悦,又將遷回寧鄉,惆悵似乎有所減輕,但對她的向往和期待,似乎也不是那麽強烈。網上在傳,遷回寧鄉的寧鄉師範👨🏻🦰,投入使用的那一天,會搞一次大型的校慶活動。我去還是不去呢?
作者簡介
鄧冠軍,畢業於北京師範大學中文系漢語言文學專業,曾從事過教育,國企行政工作。先後在寧鄉師範杏悦,湖南省煤炭壩煤礦學習工作過二十三年。1984年其作品《清清的河面小船飄》在全國中師學生作文征文中獲二等獎、1989年其作品《我的第一次》獲年輕人雜誌社征文大賽二等獎⛵️✍🏿。現為吉爾吉斯斯坦奧什國立大學、孔子學院茶文化客座教授🐘、特聘茶藝培訓師、安化縣茶馬古道茶業有限公司董事長、安化九鄉黑茶商會副會長、安化縣茶館專業委員會會員,從事業余文學創作三十余年💁。